記者:想問一下您有沒有關注過這次的虹橋家具展?

譚精忠:我沒有實際關注,但是我有從視頻上了解。

記者:想問一下您對室內設計這一塊的運用,現在有什么新見解

譚精忠:因為今天這次的主題是設計亞洲嘛,我剛才也講了,亞洲應該是一個包容的想象,它應該有個很大的想象的空間。亞洲也可以說是很大的華人市場,現在有很多的不同的人,不同種的人對亞洲有一個很大的期待。因為亞洲現在的經濟體已經越來越發達,但是它很快速的在建立。在這個快速里面,事實上是有問題的,因為太快速,所以它太一日數變。它甚至發展的超級快,這個超級快的一個問題就是說,當你再反過來解釋,你會發現很多環節你沒有很好的讓它醞酸的更成熟,這個就是我們要做的問題。我們在20年前來內地上海,我們就發現這個問題,到現在一樣的。一個設計師一天要做很多的事情,然后這邊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他們建造的也非常的快。這個快里面,一定有他要理解的問題,如果這個快是建筑在很扎實的狀態下,所有的部門,所有的環節都是成熟的,當然是非常好的。但是如果不是呢?那我們就必須要把這個問題重新思考一下。所以你問我這個問題,我只能說既然我們在亞洲做設計,為什么亞洲的這些設計師很難到國際去?為什么?因為我們現在要說設計國際語言,因為你太快了,所以你必須要跟大家一樣。所以我發現很多的亞洲設計師,像日本他能夠走到國際去,為什么呢?他們有很扎實的根基,他們對所有的設計,所有的環節他們是非常認真的,非常扎實的,然后在日本這個泡沫經濟狀態下,很多有能力的人,他們不一定在本國做到很好的設計,為什么他在中國可以做到很好的設計呢?在歐洲可以做到很好的設計,在美國多國家都可以這樣做。但是為什么我們華人設計圈不容易?除非是華人投資的,你有可能跟這個華人投資者到國外去做設計。這個一定是有差別的。我們發展的速度快,但是這一塊一定有快的問題。那慢呢,也有慢的問題。只不過你在這個快慢之間你要尋求一個平衡,那就是怎么包那包容又要有想象,所以說我們的業主方,就是我們的超級有經濟實力的業主方,他也應該確實去想這一點,因為我們今天談的不只是設計而已,我們要談的是未來亞洲人有沒有可能,能夠講出一句話來是大家很在乎的事情。但是不一定要是我們這一輩來完成,應該是讓新的時代的人來完成這件事情。因為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像以前那種工作態度,我們現在有自己私人的欲望。就像梁志天說60歲要退休,我也想退了,但是我退而不休,我希望我有用的時候還可以用用,我不希望當一個主角,我已經從這個舞臺的正中間走到一個邊緣了,然后有一個很好的樓梯我下來。因為這個快速的發展你很容易被人家下來因為大家都要擠在那個臺上。甚至我們開過這邊的很多的演唱會臺子都踩到崩塌了。全世界都一樣,每個人都想站在那個舞臺上,但是也有很多人想要在臺子上,我的想法是說,我9月5號做的這個決定,但是我現在慢慢的把我手下的七八家公司,讓他們能夠自己獨立,甚至我一個月不不進公司,我上海也有很久沒有來了,我就是要完全放松。其實我是非常擔心的,像他們到外地去做設計,我其實是沒有睡覺的,他們幾點睡我就幾點睡。我在美國有問題打來,在西安我就是陪著他們,但是我不一定要出現。這就是我想要做的就是未來撐著這個屋頂的,撐著天花板的要換人了。你你看國外很多歐洲的雕像,都是撐著那個柱子,很累的。他應該要放下來,我覺得這個傳承才會有效,要不然我們永遠站在那個舞臺上,他們還是不知道站在中間的那種快樂跟辛酸。有快樂一定有辛酸的,所以我的認同是說,未來我們亞洲人,或者華人設計的這個方向,應該是要能夠走向國際的。但是這個發生不是跟人家一樣的,是要有自己的DNA.如果有自己DNA又能夠把它落實,那才是真的。

因為你看現在很多的外國人來中國,他只是因為你有實力,這個我這樣講,應該大家認同的。因為我們做事情,太快速了,快就不能夠達到你要的那個精致度,當不能達到這個精致度以后,我們也只是事后在檢討,下次再來還是一樣,永遠不會變,只是變了主辦的單位而已。但是這樣的做法,我覺得如果我們再這樣下去,人家只是覺得你是一個有錢的暴發戶。這個對我們來講我們心里面是不開心的。我到意大利去,當然現在掃貨的狀態稍微趨緩,但是我跟意大利專門在做精品的人在聊天,我不會講意大利文,是我朋友翻譯的,他說他們曾經在十幾年前他們自己存了半年錢,他們可以買一件自己品牌的東西穿在身上,我自己的很開心。但是這個價錢越來越高,到最后他們沒有辦法買自己的品牌。然后看著別人這樣子大肆搜刮,他們心里是痛的。他們晚上只能在某一個廣場一瓶啤酒或者兩瓶啤酒,頂多一個晚上。但是我們是快速的經濟發展,我們沒有看到我們自己本身的問題。就是我們只是有錢而已。但是有錢,也不見得一定得到人家的尊重,這是第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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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我這邊有一個問題,在您的作品中,很多人說看到藝術的元素,東方的元素,甚至為你的上一個新東方的標簽,您怎么看的?

譚精忠:我不贊成新東方,我只贊成東方,在現在,我活在當下。我是現在的東方人,新東方,或者什東方,我不覺得它是一個好的名詞。只是好像我一定要講一個新,或者講一個原創,或者講一個什么東方,這才叫東方,我覺得不對,東方是看不出來的。我們老祖宗其實講到最后,我們沒有到那個程度,所以到最潔凈的,純白的一個空間,但是你表現的還是那個形態。所以我說我們現在是最好方式,因為任何人都可以在現在。就像我當下跟你聊天一樣。至于說東方這個名詞呢,是說大家現在對東方這個東西好像當作個流行。你看很多國際品牌,對東方這個東西是有一點點,好像在迎合,捧它,反正你們有錢,我就捧你事實上有多少人知道這里面的精簡和意義?但是他們經過包裝,經過他們設計的能量他們做出來的現代東方的東西確實比我們的好。這個怎么辦呢?他們有一百年,兩百年的基底,他們所有的食物鏈,或者他們的制遣體系是非常非常完整的,我們內地沒有的。沒有一個很完整的制造體系,我們沒有一個很強的系統,所以我們要做到跟人家一樣好,非常難。再來我們東方人講我們自己內地,我們中國人好了,我是設計師,我為什么買你的家具?你是名設計師,我怎么可能買那個名設計師的家具。大家對門派這個東西都沒辦法打我們看《葉問》那個電影,門派之爭,誰是真的詠春。但是如果是好的話,是最后那個結果,他不讓人家知道比完的那個結果,最后那個人把招牌拆了。那兩個小孩在樓梯那邊看到這兩個父親在對打。我覺得真正的,不是表象的告訴你們答案,答案在你們心里面。

所以我說東方這個東西也只是一個時尚時髦而已,或者它只是一個流行,當哪一天越南變成一個超級經濟體的時候,我們又開始講什么,或者印度,未來印度一定是會不得了,以后大家巴結印度的時候又不知道是什么狀態了。人家說印度是最富有的,但是他不一定身體上是最貧窮的,有一些人思想是最富有的。只不過現在輪到我們現在開始有很多的錢可以揮霍,如果只剩下錢,什么都沒有的話,也不見得是好的。

記者:你覺得現在的流行是一種巴結嗎?

譚精忠:沒有嗎?不是一點,是好幾點。如果說今天為什么要來這里,我有目的,我也有原因的,只是我不跟你講實話而已。有一些人不講實話,但是他不說謊就可以了,我至少做到這一點了,我不說謊,但是可以不告訴你實話,告訴你實話很傷人的。問題是這個東西就是透過包裝,我們現在都在包裝,只不過我們包裝的方式好不好,有沒有到位,可能你們四個人寫出來的文章都不一樣,那你們四個媒體讀者都不一樣的,所以你們寫出四篇不同的文章。但是話講回來,你們在寫這個文章的時候,你們心里面在想什么,這也是值得思考的。所以我今天的演講的題目叫“日新”,日新很簡單,但是我覺得一點都不簡單。就好像韋

小寶那個電影,海大富,他一下子變得發怒,一下子微笑,眉毛都會往翹,我們現在就處在這個狀態,如果你不迎合,有一天你就不見了。其實你們媒體現在也很難做,而且平面媒體快做不下去了。我是說平面媒體在臺灣早就不能做了,一直在虧錢,廠商不支持,沒有廣告。甚至連封面都可以處理的時候,那就是你沒有辦法真的說實話的時候了

我覺得來這邊,如果我有這個機會上臺,哪怕是30分鐘,我就講實話好了,我把我現在的心境跟大家分享,能夠聽進去的就聽進去,就像本來我要聽梁老師講話,但是你們把我拉到這邊來了。因為他講60歲就退休,但是我50歲就在計劃這個事情,但是我不是退休,人家說我不務正業,我是不,我務正業。藝術本來就跟空間不能分的,你以前的老空間,里面也一定美的東西,也一定有畫,它本一個來就在一起的,是我們把求這個項目很快的話,您通過什么方法讓它快一點呢它分開的,是我們不重視這些東西的,但是現在我們兩重視了,那就是我另外一個開始,我這十幾年就在學習這個開始

記者:您剛才說到亞洲的整個發展都很快,難道從實際來說,您在做設計的過程當中,如果您的業主要求這個項目很快的話,您通過什么方法讓它快一點呢

譚精忠:我十年前就在想這個問題了,我為什么現在有七家公司,馬上有八家了,我就是告訴那些不定理解我的人,或者他一定要這樣方式的人,去找這八家公司。那理解我的人,你就跟我玩設計,我可以跟你玩三年,玩兩年,我不計成本的。我可以一年做一兩個案子就可以了,你要找我,你必須要理解我的一個作業模式跟價值觀,還有標準作業流程。你不能說今天叫這樣子就這樣子,明天要那樣子就那樣子,你飛一趟美國撕了一個雜志說喜歡這個,你幫我做這個,很抱歉,你不是我的客人。但是我下面的人可以提供這樣的服務,他們應該要從這里而學習。所以我后面有一段就是傳承,我把這七個人給各位認識,他們做了很多的設計,我一筆都沒有動過。他們做的業務量甚至規模都超過了我

記者:那您這七家公司的話,怎么建立自己的團隊?因為現在很多設計師施工團隊這一塊很糟糕。

譚精忠:我跟你講一個,施工我們公司一直有在做,這十兒年一直有在做,我現在最棒的施工的得力助手是一個司機,他在十年前是我的司機。他說老板你們去談三四個小時,我只能在車子上看武俠小說,看報紙,我將一套圖紙給他,我說從現在開始你看這套圖,看懂了再來找我。然后他去問工程部的人,最后過了兩年他考了兩個證照,我們現在工程部就有他的兩個證照,我現在最重要的工程都是他在負責。我北京重要的客戶,深圳重要的客戶都是他在負責,他已經變成一個小老板了,以后可能會變成一個大老板。因為很多人經過給他服務后,都非要找他不可。就是從一個司機,從農村來的,一輩子好像只能開車的,你給他一個希望。但是我們很多司機都要學他,我們公司有八個司機,只有另外有一個現在跟他一樣在工程部,但是差他很多。當你有這個機會你就不要放棄,當你沒有放棄你走上這條路,你就有機會了。我們一直在做,但是我們不一定非得做不可。我們是找適合我們做的人

記者:我知道悠之前室內設計方面的東西都是跟藝術有結合的,上次采訪您的時候,您是否跟一些公益的項目或者基金會有合作呢?

譚精忠:我不跟他們合作,基金會到最后還是一個大坑,我是像以前的那種,也不能講茅山道士,我合作的人看他當下的態度,如果他態度改變,我就不合作了。所以我現在合作的人都是有態度的,但是我不會用一個基金會來綁一個藝術家。我今天搞不好在路上碰到一個人,他可能正好有這樣的才能,我就會用他我明年要幫流浪狗做一個選美,我們臺灣是12天,流浪狗如果沒有人收養的話,就要被殺掉,但是臺灣收流浪狗的人,他們都是收的漂亮的狗,如果那種殘廢的狗,一輩子在車子底下渡過的狗沒有人要收留。所以我要做一個選美,然后做一個跟藝術有關系的。我后來了解了很多的關于這個流浪狗,動物基金會,有很多根本不是真正照顧這些動物的,他們只是有一個地方放了一些狗,但是他們要的是資源,在里面可能變成另外種可能性,一種需求,我不能說他們不對,但是我不是要做那個事情,我只要做一件事情把它放大而己事后有很多人會接著做,但是我不能永遠去做這件事情。那個很累的,我們就是有一個臺大第一名畢業的女學生,她沒有去第一志愿,她到了桃源的流浪狗收容中心,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她就自殺了。她吃狗的毒藥自殺了,因為她受不了,她每次看到這些狗12天以后就要被消滅,她受不了了。但是我不是因為她要我去做這個事情,因為這是她選擇的路,但是她不夠強大。你說一個女孩子怎么夠強大,她是來幫狗的,她第一天上班,她就殺了69多條狗,她必須要簽那個文件。所以她一直活在那個煎熬之中,這個就是問題所在。然后她有憂郁癥,一直忍受一年多,她說實在受不了了。謝謝大家。改天有機會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