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要: 同香港建筑師談論國內(nèi)的建筑設計,往往聽到:“你看過北京的某某飯店沒有。你覺得怎么樣?!蔽艺f:“不錯。”這一來便遭到很多非議,如“你一定沒有看到過三藩市的某某飯店,東京的某某飯店,如果你看過,便知道北京的某某飯店是抄過來的?!薄 ∥乙卜创较嘧I:“如果你看過某市某飯店、香港的飯店、甚至辦公樓又何嘗不是抄的。” 這些年來,大陸的一些建筑物似曾相識,很面善。
同香港建筑師談論國內(nèi)的建筑設計,往往聽到:“你看過北京的某某飯店沒有?你覺得怎么樣?”我說:“不錯?!边@一來便遭到很多非議,如“你一定沒有看到過三藩市的某某飯店,東京的某某飯店,如果你看過,便知道北京的某某飯店是抄過來的?!”
我也反唇相譏:“如果你看過某市某飯店、香港的飯店、甚至辦公樓又何嘗不是抄的!”
這些年來,大陸的一些建筑物似曾相識,很面善。在這樣一個開放的局面下,百廢待興,抄是比較快捷而且穩(wěn)妥的,不至于“冒險”,就算有錯也不會鑄成大錯。這樣看來,朝野不無其道理。相反香港抄了幾十年,倒是沒有什么道理了。香港建筑師笑大陸建筑師,不但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且他們還不理解大陸的“甲方”和領導人的意見是很固執(zhí)的??赡苣臣追交蝾I導人去外國看過某飯店,回來便要建筑師照抄也未有所料。國內(nèi)向我索取現(xiàn)成建筑物的設計圖則也有之。所以,我認為大陸建筑師抄是情有可原的。
五十年代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大學常常請一些國際知名學者或專家到校里做學術報告。這種報告一般是由某系來邀請,校內(nèi)其他的學生可以參加。
就是這樣的一個場合,我參加了一個由著名墨西哥工程師簡氏(Felix Candella)所作的演講會。大大的會堂,幾百個座位通滿。簡氏是世界上很有名望的薄殼混凝土工程師,他的作品很受建筑師的欣賞和重視。簡氏走上講臺,臺下一片熱烈的掌聲。“女士們先生們!我不是天才,我是抄才,在大學畢業(yè)后,我就想成為世界上一流的薄殼混凝土工程師。但如果我從頭做趕起,做到我死也不能如愿。所以我決定‘抄’”。他說,他去了法國,那時候法國是這一門科技最高水準的國家。他花了10年的時間,一心一意的抄,從頭到尾,從理論到實踐,百分之一百掌握了全部有關“薄殼”資料與其施工方法。再回到墨西哥去,不到兩三年便成為世界上最著名的薄殼混凝土工程師。這位坦白的抄才,終于“超”過了他抄的人。
日本二次大戰(zhàn)后,也是“抄”才,抄盡了歐美的產(chǎn)品,現(xiàn)在也在科技上、經(jīng)濟上超過了歐美。
學習書法必由之途不也是“臨摹”嗎?王羲之、張旭等也少不了“抄”前人,再用余生找出自己的風格?,F(xiàn)在很多書法家只花20年時間就可以寫出奇妙的不同的書法名家書法來。但是最終他還要有自己的面貌。沒有自己地面貌,便不能成為一個承先啟后的藝術家。
我認為抄要有抄的目的,先“抄”后“超”不但是可以原諒,而且是必經(jīng)之路。但一生只知抄,不知超,那就沒意思了。如果只抄不知抄是愚蠢,而且自己抄又笑別人抄,那就更加愚蠢了。